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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施議對:第一百零一篇與第一篇——吳世昌先生教我寫文章
來源:中國社會科學報 | 施議對  2025年06月24日12:24

吳世昌(1908—1986),浙江海寧硤石人。我國著名紅學家、詞學家。曾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文學研究所研究員,兼任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一屆學科評議組成員。他是一位赤誠的愛國者,一生為人存真、治學求實?!白x書常不寐,嫉惡終難改”是他詩書生涯的真實寫照。

 

1978年11月,吳世昌(左4)與吳門五子及導師組成員合影。攝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。 施議對/供圖

1964年間,我自福建師范學院中文系畢業(yè),考上杭州大學語言文學研究室研究生。導師,夏承燾教授;專業(yè),唐宋文學;研究方向,宋詞。夏承燾教授開設兩門課程:專家詞及詞學專題。夏先生以龍榆生《東坡樂府箋》及鄧廣銘《稼軒詞編年箋注》作為讀本,逐首品賞,并且專門為我設置一道論文題目。但這道題目當時未曾告知我,直到《夏承燾日記全編》正式出版方才發(fā)現。1965年2月2日,晴。夏先生在這一天的日記中寫道:

今年破舊俗,不拜年。改《龍川詞系年》。施生來,與散步至黃龍洞,紅梅才有數朵。為說論文題可作“宋詞如何寫新題材”,此古人之“古為今用”。

1968年8月,我?guī)е稏|坡樂府箋》及《稼軒詞編年箋注》離開西子湖,到工農兵當中“經風雨、見世面”。我不相信讀書無用論,盡管當時尚未見夏先生日記,但不會忘記自己的研究生身份。1978年,我以研究生身份“重新報考”研究生。經過初試、復試,入讀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文學系。導師,吳世昌教授;專業(yè),唐宋文學;研究方向,宋詞。二次讀研,中國社會科學院大樓還沒蓋好,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借居在北京師范大學,研究生院文學系居住在北京師范大學西南樓。一室六人,三張上下鋪,四張簡易辦公桌,一個面盆架。我住102室,居上鋪,下鋪鄭君華;同門雍文華居下鋪,上鋪胡明;另二位,高鑫及江裕斌各居上鋪與下鋪。我的另外三位同門師兄弟陶文鵬、董乃斌、劉揚忠以及另外三位同年師兄弟李少雍、齊天舉等居101室。二室諸友,早出晚歸。白天到大學圖書館及各個課室,尋覓空余座位,安排一天的讀書與寫作。

入學不久,中國社會科學院領導提出口號:認清形勢,下定決心;鉆研學問,成為專家。并說,社科院研究人員平均年齡46歲,面臨后繼無人的危險。作為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第一屆研究生(時稱“黃埔一期”),肩負重任。由于本人已當過一次研究生,經導師同意、研究生院批準,不用修讀相關課程,可以直接撰寫畢業(yè)論文。在一個工作日的上午,我到導師吳世昌先生家,請示論文撰寫事宜。但我所提論題,如蘇軾研究、辛棄疾研究等都被否決。

吳世昌先生說:“你已經跟夏先生學習過兩年啦,對你的要求,跟其他人不一樣。你所寫的文章,如果是一百篇當中再加上一篇,成為第一百零一篇,那就沒多大意思;你所寫的文章,應是你所在領域的第一篇,以后人家修文學史,必然想起,施議對曾經寫過這么一篇文章,非找來參考不可,這樣的文章才有意義?!?/p>

1978年11月,吳世昌(右)與施議對合影。攝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。 施議對/供圖

1978年11月,夏承燾(右)與施議對討論學問。攝于北京天風閣。 施議對/供圖

要寫文章第一篇,目標高遠,應當如何達至?依據導師教示,三年課讀生涯,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端正立場、修正觀念以及調整方法上。當時,我選擇李清照。李清照是一位爭議性較大的女性詞人。學術界對于李清照《詞論》的評價有兩種不同意見:一種意見認為,李清照對于蘇軾的批評過于嚴苛,是落后保守的體現,不利于詞體的健康發(fā)展;另一種意見認為,李清照對于蘇軾的批評,為維護詞的本體地位,有利于詞的健康發(fā)展。這兩種意見體現了兩種不同的觀念,代表著兩種不同的立場及觀點。我在對李清照作品進行全面閱讀與研究后,對現有的關于李清照的論斷重新進行分析、批判。我認識到,李清照對于蘇軾的批判,乃謂其不協(xié)音律,而非不協(xié)聲律。蘇軾既以詩為詞,同時亦以詞為詞。詞學界將不協(xié)音律,誤以為不協(xié)聲律,這是彼時李清照研究的一個盲點?;诖?,我將詞學界的相關討論與自己的研究體驗,寫成一篇小文,請吳先生審閱。吳先生看過后未曾多言,當即親筆為小文題寫篇名:《李清照的[詞論]研究》。我想,這是先生給予的肯定。因此,三年時間,讀詞、寫文,自李清照起,于聲律與音律入手,辨別正變,進一步推進詞學聲學研究,亦以李清照為標的。我以《詞與音樂之關系》為題,撰寫畢業(yè)論文。之后,我又在碩士論文基礎之上,以《詞與音樂關系研究》為題,完成博士學業(yè)。從碩士論文《詞與音樂之關系》,到博士論文《詞與音樂關系研究》的寫作過程,正是自己端正立場、修正觀念、調整方法的過程。這一過程,大致經歷三個階段:首度讀研階段(1964—1968),研讀坡公、辛帥以及其詞調、詞律,為詞學聲學研究打下基礎;二度讀研階段(1978—1981),承接聲學研究成果,對于詞與音樂問題的思考,有所承接、有所進益;三度讀研階段(1983—1986),歸納、概括,綜合論述詞與音樂,制約與反制約的關系。與劉堯民《詞與音樂》相較,我們論述的對象同樣是詞與音樂,但所持立場及觀點卻不同。20世紀40年代,劉堯民撰寫《詞與音樂》,在當時算是一項“墾荒的工作”(羅庸語)。劉說詞與音樂,因為是詞史的第一章,原題“詞之起源”,其所論列偏重音樂對于詞的制約。我說詞與音樂的關系問題,既說制約,又說反制約。我以為:“詞與音樂二者在發(fā)展演變中,經歷了從互相融化到互相脫離的漫長過程。”劉氏強調一個方面,所謂“音樂之賜”,我顧及兩個方面,詞與音樂。劉以為,詞不能沒有音樂,離不開音樂。我以為,詞可以脫離音樂。當時的著眼點,正在“關系”二字上。

總之,我的課讀生涯自1964年至1986年,三度攻讀研究生課程,所謂傳舊與創(chuàng)始,究竟是如何朝著“第一篇”的方向進取,自己尚未認真思考過。詞學界的一位前輩邱世友先生幫我作了個小結,他來函稱:“顧吾兄從學于夏、吳二大家,得通變之思于吳,得實證之學于夏,斯二者詞學專家,各以其治學特點授兄,而兄則融二家之長,成獨有之治詞風格?!睂嵶C之學與通變之思,確實是夏、吳二位導師為人、為學所樹立的典范。夏先生將實證之學概括為一個“笨”字,他說,“‘笨’從本,我做學問靠的就是這一個‘笨’字”;吳先生作結構類型分析并將詞體結構論的構成法則,歸結為“十六字玉尺”,所謂“即景傳情、緣情述事、就事造境、隨境遣懷”,亦為其通變之思的體現。夏先生以聲學為度金針,吳先生以觀念為拓胸襟。夏、吳二位導師之所樹立,永遠是我進取的目標及途徑。而今,二位導師已經遠去,謹借小詩一首,表示敬仰之意。題曰:《戊子金谷苑送別有作》。詩云:

三月十七日,轉頭已再周。

平生多少事,行止且無憂。

一棹煙波遠,大江滾滾流。

崇樓天欲蔽,蕖影立沙鷗。

我本農家子,白衣入翰林。

始隨永嘉夏,聲學度金針。

后逐海寧吳,袒誠款實襟。

古粵移居晚,空階寒氣侵。

唧唧復唧唧,當戶未成匹。

斟酌仰南斗,幾篋文史溢。

幸得素心人,光照臨川筆。

登高知幾重,太白連太乙。

(作者系澳門大學榮休教授)